一 (第2/2页)

“泥石流啊泥石流。”老人眼里忽然闪起泪光，“我有个老朋友也死在泥石流里，不过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这里的山是挺危险的。”她望着延绵的山头，雨似乎越来越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得树叶纷纷落地，铺了一地，像火焰。
　　
　　“雨大了，姑娘。”老人望望天，“没人来接你么，再晚天就黑了，路就更不好走了。”
　　
　　“不急。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就在这多陪陪他。”
　　
　　“呵呵。”老人笑笑，笑得皱纹更深了，“你家里人会为你着急的。”
　　
　　“他才不着急呢。”她有些失落，“他一天到晚不着家。”
　　
　　“他是做什么的？”
　　
　　“片警。”
　　
　　“警察好啊。”老人欣慰地点头，“警察能保护人。”
　　
　　“保护的是别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不会跟我在一起超过半个小时。”
　　
　　“这算不了什么。”老人轻描淡写地笑笑，“起码你们还是在一起的。”
　　
　　“我觉得，我会和他离婚的。”
　　
　　“既然在一起了，为什么要分开！”老人很激动，他的话几乎是撕心裂肺的说出。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爱了，或者淡了，没感觉了。我想象中的爱情不是柴米油盐，也不是鸡毛蒜皮。您知道爱是什么吗？”
　　
　　天色越来越暗，雨也越来越大，雨水顺着草棚挂着的茅草滑落，像挂满珠子的浴帘。老人点着煤油灯，这个几乎属于上个世纪的照明工具，他用生锈迟缓的身子将灯挂在棚梁上，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如果你愿意听。”
　　
　　她似乎觉得向一位老人抱怨婚姻的不幸有些不合时宜，也想借助这个故事扫除尴尬，便说：“您说，反正雨这么大，一时半会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