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3：莱茵的黄金（4） (第2/2页)

“够了，博尚。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向舒勒隐瞒的，就算隐瞒了，他也会自己发现真相的。”麦克尼尔克隆人小心地环顾四周，见舒勒做手势保证不会出现隔墙有耳的尴尬情形后，才终于向舒勒坦承自己隐瞒许久的许多事实，“……你猜得没错，马林准将在使用克隆人占领他夺来的自治移民行星。不管地球和伊甸的权威继续衰退还是有所复苏，他都会在这混乱的时代中成为不亚于马克西米连·吉纳斯准将的实力派。”
　　
　　“我来替你把话说完吧。全银河系的人都会受苦于瓦尔综合征，而Nexus船团的居民却不会，要分高下可谓一目了然。”埃贡·舒勒忽然间想起，迄今为止也并没有温德米尔人得上瓦尔综合征的案例。当然，这也许只是因为栖居布里希加曼球状星团一隅的温德米尔人和银河系中许许多多其他类型的原始文明儿女一样未能在统计数据里占据值得地球人在意的重要地位罢了。“我记得，你们Nexus船团的士兵，是在长期的折跃过程中同V型细菌实现共生的。”
　　
　　“正是如此。”麦克尼尔克隆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舒勒，他盼望着舒勒那双只要稍一转动就能造就新奇思妙想的眼睛能够为他指明一条新的道路，“长期处在折跃中，对其他船团的居民们来说是折磨……会让他们几乎永远处于梦游之中、无法保持清醒意识，但对我们来说却不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舒勒突然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窥见真理一角时无与伦比的狂热和虔诚，“谢谢你，麦克尼尔。你提醒了我，当年原始文明所无法真正战胜的原始恶魔还有伐折罗，都是能够生存在其他高维空间的生命体。伐折罗能够合成折跃水晶也是因为它的体内存在折叠的高维度空间，我们在这平凡的物质宇宙中是无法重现这一过程的。要找到战胜瓦尔综合征的办法，就必须前往高维空间，那时我们就能突破现存的满是缺陷的物理学施加给我们的桎梏了。”
　　
　　伯顿和博尚相顾无言，见证着舒勒毫无形象地手舞足蹈一幕的他们都觉得埃贡·舒勒一定是疯了。原始文明自身也并非高维生命体，更不必说原始文明的任何一类后裔（包括但不限于地球人和温德米尔人）都没有在高维空间生存的能力。
　　
　　“……等人类进化出了在太空生存的能力，再考虑高维空间和高维生命也不迟啊。”过了片刻，几乎光头的莫西干人发型壮汉有些忸怩地说，舒勒所讨论的计划过于天方夜谭以至于没有可行性，“不，你别拦着我，迈克……舒勒博士，你听听自己刚才说的这些话，什么高维空间，什么高维生命体，什么要让人类前往高维空间……这……太……别做梦了。”
　　
　　“做梦？不，人类的历史上至少有两批人曾经前往高维空间。”舒勒振振有词地说，他手中有确凿无误的线索表明2016年莫名其妙地和旧统合失去联系并被公认为遇难的Megaroad-01船团极有可能是混沌的幕后主使，神秘莫测的LadyM也必然是一条辉之妻一条未沙（原名早濑未沙）或林明美之中的一人，又或者二者都是，“……还有那个知道LadyM真实身份的Zero，你们有谁知道她在温德米尔王国叛乱之后去了哪里吗？”
　　
　　“呃，按照年龄来说，LadyM也很有可能是一条辉的女儿一条未来——”被舒勒咄咄逼人的态度弄得浑身不适的博尚本能地反驳了一句。
　　
　　“那就是说，你也认可我的猜想了，博尚。”情绪逐渐冷静下来的舒勒换了一副干净的眼镜，心平气和地对麦克尼尔克隆人等三人说，假如他幸运地猜中了事情的真相，那么这就是新统合和Nexus船团赶超混沌的最佳方式，届时Nexus船团也不必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求自保了，“设想一下吧，假如我们能够把高维空间当成能量来源……那时我们就真正超越了原始文明，而新统合目前所面临的一切问题都会在巨大的发展机遇面前土崩瓦解。”
　　
　　“首先，我们没有突破口。舒勒，你来回答我，我们要怎么进入高维空间？”麦克尼尔克隆人没有被舒勒所描绘的蓝图冲昏头脑，他预感到新统合和Nexus船团之间看似牢固的同盟关系将因此而动摇，“看，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世上就没人知道。其次，借助高维空间实现超时空航行和生存在高维空间之中，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而且……Nexus船团方面肯定会倾向于让他们信得过的【自己人】——比如我们——来做这件事，但那样一来新统合就不放心了。”强颜欢笑的彼得·伯顿为麦克尼尔克隆人击沉舒勒幻想的攻势送上了至关重要的助攻，“当然，新统合掌握着更多的机密，我们无法绕过地球和伊甸方面来独自办这件事，舒勒博士。与此同时，马林准将应该不会有兴趣为会导致他和他的船团边缘化的行动提供必要支援。”
　　
　　“我不会放弃我的想法，麦克尼尔。”舒勒也承认他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来开展工作，而且新统合在地球、伊甸等核心区域之外所能提供的帮助十分有限，Nexus船团又专注于扩张势力，“他们……他们不会没留下任何痕迹的。近期我会注意检查以往的资料和档案，你们也要抓紧时间。”
　　
　　尽管麦克尼尔克隆人看上去完全不看好舒勒的新方案，他仍然决定响应舒勒的号召，并找来战友们和自己一同分析Nexus船团能够对他们这些船团雇佣兵公开的档案中值得在意的可疑之处。到了第二天麦克尼尔克隆人兴致勃勃地投入工作时，唯独不见最擅长分析资料的伯顿，一问才得知伯顿昨天半夜就找借口跑去附近的自治移民行星上寻欢作乐了。没有动怒的麦克尼尔平静地让其他雇佣兵尽快把蓄意玩忽职守的伯顿抓回来，而后和博尚又返回到了调查档案的工作中。
　　
　　众所周知，和折跃水晶、伐折罗以及V型细菌有关的研究资料最早来自通用银河和关键路径公司，而和通用银河并无深度合作关系、只能算是一般合作伙伴的Nexus船团首脑马林准将等人无师自通地想到了用长期折跃来确保V型细菌和人体的正常共生本就十分可疑。以此为突破口的麦克尼尔克隆人经过调查，果然找到了一条不起眼的记录：2048年，关键路径公司和通用银河资助的第117调查船团负责人玛奥·诺姆博士曾经捕捉到了疑似由其下落不明多年的姐姐莎拉·诺姆发来的信号并委托Nexus船团进行追踪调查，但Nexus船团的调查开始没多久，就传来了第117调查船团因伐折罗袭击而全军覆没、仅兰花·李等极少数幸存者获救的消息。当时代表Nexus船团负责调查工作的费尔南多·马林中校对外坚称Nexus船团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等到几年后关键路径公司因第二次统合战争而灰飞烟灭、地球至上运动一蹶不振时，用暴力手段夺取船团并同时清洗了坚决对抗新统合的旧统合军派、要求顺应时代的新统合军自治派从而巩固地位的马林准将就更不可能重提往事了。
　　
　　“看来没错……是和【鸟人】有关。那东西本来就是原始文明仿照伐折罗而设计的。”麦克尼尔克隆人有理由怀疑马林准将当时隐瞒了些发现，尽管Nexus船团对外公布的行动记录显示费尔南多·马林确实还没来得及出发就收到了噩耗。“……又不能直接找马林准将问个究竟，看来还是要问问马林少校。”
　　
　　但转机有时候往往来得出乎意料：2064年4月5日，新统合军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免决定，其中包括以马克西米连·吉纳斯为代表的在重要岗位上任职二十余年的老兵们彻底退役的通知。夹在这些让新统合上下震惊的通知中的还包括一则看上去不那么起眼的任命：Nexus船团护航舰队司令费尔南多·马林准将晋升为少将并改为担任第47特派舰队司令，原职务由MacrossNexus现任舰长胡安·卢卡斯·贝拉斯科-索托（JuanLucasVelascoySoto）上校兼任，后者将于下个月晋升为准将。
　　
　　Nexus船团的首脑前往更接近地球和伊甸的地区工作似乎比其他任何理由都更能推动马林少将着手巩固新统合和Nexus船团的盟友关系，而且更接近新统合的权力中枢也方便他掌握一些以前无法轻易获取的情报。4月9日，在麦克尼尔将舒勒的动向上报后两日，马林少将透过加布里埃拉·马林少校直接向麦克尼尔克隆人一行人下令，要求他们【说服】舒勒和爱因斯坦实验室前往一处指定坐标附近调查，理由则是近期新统合军对布里希加曼球状星团之外某一座原始文明遗迹考察的结果暗示坐标位置附近可能存在和早已从银河系销声匿迹的伐折罗有关的线索。为强而有力的后方支援得到保障而欣喜的舒勒同意前去调查，他早已等不及要开拓人类文明认知的新边疆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