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1：冬之旅（12） (第1/2页)

OF2-EP1：冬之旅（12）
　　
　　【每天，为了挣取每日的面包，
　　
　　我都会去市场，在那里购买谎言，
　　
　　希望，
　　
　　我能在卖家中占据一席之地。】——《好莱坞》，1942年。
　　
　　……
　　
　　以【超时空军团】雇佣兵名义访问Macross-29船团的温德米尔人几乎要忍无可忍了——他们本以为吉尔斯能够快速谈妥温德米尔王国同Macross-29船团反对派【新杰特拉帝人运动】之间的合作和后续交易，却没料到吉尔斯打算让超时空军团一直停留到维果和泽甘德等人真正掌握权力为止。结果，表面上站在格拉斯市长一方并和新杰特拉帝人运动争夺影响力的温德米尔人不得不频繁前往移民舰内部执行任务、及时压制发病的瓦尔综合症患者以维持Macross-29船团的基本秩序。
　　
　　主要承担对Macross-29船团沟通工作的麦克尼尔和吉尔斯当初把决议告知莱特和赫尔曼·克罗斯时，另外两位超时空军团的主要负责人并不反对，乐观的前骑士团长甚至认为这是个让年轻的温德米尔人多接触些除了【万恶的占领者新统合军】之外的普通地球人的好机会。于是，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国王意见的吉尔斯和老克罗斯都白表态同意后，乔装打扮的温德米尔人便成为了Macross-29船团居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同【盟友】新杰特拉帝人运动的准军事组织互相争夺对街区的控制权、比拼哪一方能够在疑似瓦尔综合征患者出现时尽快压制事态。蒙在鼓里的格拉斯市长不禁为秩序得到维护和新杰特拉帝人运动势力扩张趋势受挫而乐不可支，吉尔斯趁机和格拉斯市长签订了一些只等维果成为市长后就能【继承】下来的条约——当然，事后发现了新杰特拉帝人运动肯定不会喜欢这些条约，届时温德米尔王国不免要多花费些精力维护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
　　
　　Macross-29船团的混乱消退了一部分，但超时空军团内却反而积蓄了一股来自温德米尔人的怨气。交接岗位后返回母舰休整的温德米尔人在闲聊之余，毫不掩饰他们对Macross-29船团内居民尤其是地球人的鄙夷——看样子，目睹生活在贫困中的地球人的日常生活不仅没有像老克罗斯所设想的那样降低温德米尔人对地球人的敌意，反而起到了南辕北辙的作用。见识过Macross-29船团内部状况的温德米尔人纷纷痛骂空享两倍于温德米尔人的平均寿命而不满足、仍怨天尤人的船团居民和不思进取的贫民、流浪汉，使得【超时空军团号】之中的敌对情绪迅速升温，很快就严重到了长期居住在Macross-29船团内的麦克尼尔和吉尔斯无法忽视的地步。
　　
　　“……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闻讯后意识到自己有义务遏制事态恶化的麦克尼尔只好火速返回母舰——本来吉尔斯也打算和他一同返回，但Macross-29船团内总要有人代表超时空军团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因梅尔曼少校，这段日子里，【超时空军团号】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吧？您每次都说一切安然无恙，我对此表示怀疑。”
　　
　　“要是我真打算隐瞒些什么，你甚至不会知道这件事。从发现这些论调开始，我担心刺激他们的情绪，甚至不和他们说闲话，麦克尼尔。”莱特·因梅尔曼分外苦恼地说，类似的想法和言论是第一批前往Macross-29船团内维持秩序的温德米尔人带回来的，和他或老克罗斯都无关，“……赫尔曼大师以为让他们多看看地球人的生活、看到地球人中也有不少和温德米尔人一样生活贫困的可怜人，就能让他们冷静些。说到底，温德米尔王国也不可能永远把自己和外界隔绝起来。”
　　
　　“群体的意识是不会按照精妙的设想行动的，只有仿佛上帝降下的奇才……才有引导这意识随自己的动作舞蹈的能力。”麦克尼尔不同意组织一场训话、用无比僵硬的说教口吻劝说这些年轻的温德米尔人放下内心的戒备和敌视情绪，那更会适得其反，“事已至此……我们更要小心。”
　　
　　“那就延长轮换周期，切断部分噭琎汾ふ和其他人的联系。然后，想办法先改变在Macross-29船团执行任务的那些人的想法。”和麦克尼尔前往餐厅的莱特建议说，超时空军团为了保密和安全而统一控制通讯有利于管控温德米尔人之中蔓延的危险言论，虽然这也无法治本，“吉尔斯阁下和赫尔曼大师应该也会同意，他们都是态度开明的温德米尔人代表。”
　　
　　要怪就怪Macross-29船团的贫民窟实在没有贫民窟的样子好了，麦克尼尔想着。崇尚非武装中立、绝对和平主义并把全部资源用于经济建设的Macross-29船团从云端跌落也只有短短几年时间而已，它的身上还没有长年累月的贫困和邋遢留下的痕迹，就连贫民窟内饿着肚子的贫民以及沿街乞讨的乞丐身上也看不到仿佛永远无法洗掉的污渍。相比之下，根据曾经前往Galaxy船团内的舒勒等人的说法，那里的贫民窟和麦克尼尔在黄区见到的贫民聚居区相差无几。小时候曾在Galaxy船团的贫民窟内挣扎求生的雪莉露·诺姆向Zero描述的一切，甚至不堪到了令来自生活水平远不如中世纪的平行世界的薄红为之落泪的地步。
　　
　　但Macross-29船团的现状却不能说服年轻的温德米尔人放弃把地球人想象成一个全部有着远高于温德米尔人的生活水平而且还要不知满足地掠夺原始文明的其他子孙后代的海盗群体。听着餐厅里三五成群的温德米尔人时不时脱口而出的咒骂，尽可能地保持心平气和的麦克尼尔打定主意在返回Macross-29船团后立即和吉尔斯研究对策。不能让温德米尔人对地球人的敌意继续增长，那无助于将来温德米尔王国重新融入新统合主导的【人类社会】。
　　
　　“总得想个办法才行，吉尔斯爵士。”回到Macross-29船团后，麦克尼尔找到吉尔斯，和对方商讨起削弱温德米尔人近期危险想法的对策来。如果连Macross-29船团最贫穷的地区让温德米尔人见了也只会增长他们对地球人的敌视情绪，那么超时空军团中的这些【战友】在此次任务结束后就会成为温德米尔王国中最顽固地支持和新统合对抗到底的孤立派，甚至有可能发展成为对目前的温德米尔王国来说过于危险的对外侵略急先锋。“……他们没有见到贫民窟的全貌。贫民窟主要是我们的盟友在控制，要给温德米尔人更多机会深入贫民窟观察……恐怕不太容易，而且他们本就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证明大家一样糟的办法失效了。”吉尔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又没有神奇地扭转他人认知的魔法或心灵控制技术，“……换一个角度，让他们看到地球人也有高尚的一面，去寻找积极因素的共性。”
　　
　　“你在开玩笑吧？Macross-29船团到处充满戾气，这是温德米尔人觉得这里的居民和侵略温德米尔王国的新统合军没什么区别的原因之一。”麦克尼尔颇为头疼地说，假如他们实在找不到什么对策，那也只好想办法说服新杰特拉帝人运动配合他们演几次专门给温德米尔人看的戏好了，“对，由我来安排这件事吧。刚好，我们在贫民窟找到了可靠的盟友。”
　　
　　麦克尼尔所说的盟友，是新杰特拉帝人运动的地球人分支组织领导人、势力范围主要分布在贫民窟的尼尔——此人同时也是被李林捉弄的挑战者之一。有感于双方暂时没什么直接冲突的麦克尼尔打算把合作关系维持下去，虽说冒充【失忆的父亲】这个角色多少让他有些不适。
　　
　　借着向贫民窟运输救济物资的机会，麦克尼尔又一次前往贫民窟，并在一间民房里见到了尼尔。双方一同把救济物资分配给了附近的居民，并无意间聊起了这些贫民们的生活状况。
　　
　　“我想，说服大家相信自己能够改变命运……就得从身边做起。如果身边的熟人努力地战胜了贫困，也许更多人就会打起精神来而不是继续在这里抱怨。”撤掉了伪装的麦克尼尔不必担心在这里被他人认出来，格拉斯市长所了解的只是另一个同现在的他没有什么共同特征的【埃里克·亚当斯】。“这可能是一项看上去没什么意义的工作，尼尔，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也许我们无法收获成效……但是，我相信那些仍然积极生活下去的人，会成为钩住这块快要坠入深渊的斗篷的锚点。最近，我打算把一些人员部署到值得重点照顾的居民身边，在这方面我还需要你的建议。”
　　
　　“不妨从家庭入手，这是最有感染力的象征了。”眼前一亮的尼尔如数家珍地谈起了自己所了解的那些纵使生活贫困仍不离不弃的居民家庭的情况，当他提到有一对失业的夫妻倾其所有地为身患重病的女儿治病时，比麦克尼尔矮小了不少的少年有些哽咽，“想说服见多了黑暗的雇佣兵相信人性并不简单，我懂。”
　　
　　“的确如此，我这些朋友们都是些满腹怨气的年轻人……是小时候受过不少苦的。时间还早，再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吧。”麦克尼尔看了看手表，打算推迟两个小时再返回。他不介意像培养里卡多·维加那样塑造一个胜任得力助手之职的晚辈，前提是他在这个平行世界停留的时间长到足以让眼前的少年长大成人。“上次你和我说到了你的妹妹……”
　　
　　“尤娜。”
　　
　　“嗯。她十岁那年……发生什么了？”
　　
　　就和麦克尼尔所说的那样，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靠着让温德米尔人见识地球人的真实生活状态或人性中的所谓闪光点就能说服从小到大以驱逐地球人为毕生理想的这些年轻人抛弃孩童时维持至今的想法。虽然他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和埃瑟林一样引导群体的想法、改变集体的认知，深知那并非一日之功而且离不开机缘巧合的麦克尼尔在缺乏更直截了当疗法的时候自然也只能求助于安慰剂。只要有哪怕一个温德米尔人明白并非所有地球人都是处心积虑要侵略其他行星的【敌人】，这不起眼的进展日后也许就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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