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D-EP4：战壕（9） (第2/2页)

“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发现，那么我们就回到原来的任务上，而寻找敌军真正航线的工作就留给我军的情报人员吧。假如我们真的在旧航标里找到了维甘军过去四十年来频繁使用这条航线运输部队的证据甚至正好遇到了从附近经过的维甘军，主要的战斗任务也不会由我们负责，那是第八舰队的事。”对作战计划背景和注意事项做了简要概括的麦克尼尔换了一副轻松的口吻说，就当此次行动是旅游和放假也不错，“要保持乐观……战争会在我们的手中结束的，一定会。”
　　
　　“那么他们是为了——”德罗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房间里的艾乌巴人，他记得其中一个人似乎就在不久之前联邦军收复的欧万殖民卫星残骸同他和麦克尼尔狭路相逢，那时那伙人还穿着一套样式奇怪的动力装甲，“……也是我们的盟友？”
　　
　　“我们这些你们口中的旧国家派武装多年来为了生存，总要在地球联邦不屑于关注的地方寻找生机，德罗中尉。”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保持着沉默，倒是一同来参会的安德烈·马尔科夫帮同伴澄清了身份上的疑点，“就拿地月圈以外的太空矿物开采来说吧，这一整个行业对你们而言都利润微薄的生意，但哪怕其中的一部分也足以养活我们。”
　　
　　“旧国家派武装不会自称旧国家派的。”德罗随便说了句调侃的话，也不再起疑。谁都知道旧国家派武装另有野心，联邦军敢把这些人当盟友就要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长官，既然我们的目标是把敌人锁在地月圈，那还是尽早行动为好。目前敌人部署在L3殖民卫星群的兵力，大多都是那些叛徒的部队，真正属于维甘人的主力很可能在计划逃跑甚至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了。”
　　
　　“明日野将军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把我们纳入到计划之中。不夸张地说，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取得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假以时日，超过那艘【歌姬号】也不是什么问题。”麦克尼尔看了看德罗，又看了看受邀前来的马卡洛夫一伙，颇有些无奈地说，联邦军邀请旧国家派武装加入行动主要也是考虑到旧国家派武装在部分渠道的信息准确度高于联邦军（虽然这主要是因为旧国家派武装的部分派系勾结维甘），“接下来这段时间，本舰的作战训练主要内容为围绕旧航标的攻防战和太空战，详情稍后由谢菲尔德中尉向各位解释。”
　　
　　罗根照本宣科地介绍了这种联邦军一百多年来从未有机会涉及的新战斗模式，并将其同争夺殖民卫星的战斗做了比较。听起来，联邦军的官兵们会很快适应这种新战斗，因为主动进攻殖民卫星也是联邦军直到今年才有机会实施的战术，而L3殖民卫星群的战况证实前线的联邦军将士调整得相当不错。当即向麦克尼尔下军令状保证能在两天之内让太空陆战队和MS部队都完成训练项目的德罗于会议结束后一溜烟地赶往训练中心，而安格拉佐上校和格罗迪克也在麦克尼尔陪同下离开，只有罗根留在这里同马卡洛夫等人继续交涉些同他们之间的秘密交易有关的细节。
　　
　　“老规矩，找到的东西归我们。”马卡洛夫态度友好地解释说，这并非狮子大开口，因为他的团队要想得到艾乌巴方面的掩护就同样要满足艾乌巴的胃口，“……我有点佩服你们了，谢菲尔德。之前我们只能推测出你们的朋友天西被关在某个航标之中，却始终无法锁定具体目标，而你只用了我们提供的零星观测数据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天西贤治是个大多数情况下不那么诚实也不那么耿直的人，马卡洛夫。在特定情况下，他会分不清真实的记忆和他粉饰过的记忆。”罗根拦住了要离开的马尔科夫，邀请对方先在这里用餐。面对两人的怀疑，罗根泰然自若地回应道，有时候麦克尼尔会心血来潮地前去为全舰官兵改善饮食。“……您在东盟领教过迈克的手艺，不是吗？”
　　
　　“他掌握了一些对于他来说多余的能力。”话虽如此，马卡洛夫并没有拒绝罗根的邀请。就像罗根所说的那样，没人能拒绝麦克尼尔那不知道在哪个平行世界锻炼出来的烹饪技术。“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交易的一环。”
　　
　　“是的，所以我想就另一个问题和您在用餐期间仔细谈谈。”罗根一面说着，一面主动向会议室外行进、为两人带路，“比如说，你们的时间旅行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如果是我来考虑方案，我得保证苦苦等候结果的人和冒险的人都能见证自己想要的愿景。”
　　
　　即将由安格拉佐上校指挥的【勇气战队】包括五艘宇宙战舰，即第一舰队的【巴尔达亚号】、第二舰队的【歌姬号】、第七舰队的【海雷丁号】以及扎拉姆和艾乌巴方面派出的宇宙战舰各一艘。由于扎拉姆和艾乌巴正承受着勾结维甘的指控，把弗利特此次的青睐归结为昔日并肩作战对抗维甘（尽管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恩情的双方表现得相当谨慎，没有试图争夺指挥权。余下三名舰长中，【海雷丁号】的舰长亚当斯·提尼尔上校年初才刚刚调整岗位，而【歌姬号】的舰长米蕾丝·阿罗伊（MillaisAlloy）中校又主动放弃了竞争，指挥战队的工作责无旁贷地落在了年龄最大的安格拉佐上校肩上。
　　
　　对于年近六旬的安格拉佐上校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战队长一般由准将担任，况且艾纳斯中将数日前也暗示称劳苦功高的安格拉佐上校早该获得晋升了。但是，正在被新近加入【巴尔达亚号】的不称职船员和与联邦军在后方种种越界行为有关传闻困扰的中年舰长无心庆祝，只是仍向往常那样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上级的命令并向下属分派工作。当麦克尼尔特地找到安格拉佐上校、问起对方最近愁眉不展的缘由时，正在和格罗迪克一起喝酒的上校不仅什么都没回答，反而让麦克尼尔也坐下来一同喝酒。
　　
　　“这可是违反规定的。”麦克尼尔懒得和两位老前辈说什么执行作战任务期间禁止饮酒的陈词滥调，他接过了格罗迪克递过来的一瓶啤酒，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现在呢？”
　　
　　“明日野将军……我是说弗利特，昨天和我聊了几句。”大部分情况下和罗根一样戴着墨镜的格罗迪克心情沉重地说，即便联邦军顺利地截断了维甘军横行于火星圈和地月圈之间的唯一航线并成功歼灭了维甘军的剩余部队，这场战争恐怕并不会就此结束。“你还记得二世纪初的大叛乱吗？”
　　
　　“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维甘人的诡计。他们潜伏在地球的盟友揭露了地球联邦的大量黑幕，从而激起广大公民对联邦的高度不信任……并伺机发动武装叛乱，还好被迅速镇压下去了，不然联邦就要在外太空和地球本土同时开战。”麦克尼尔几乎能猜到格罗迪克所考虑的问题，因为这就是他支持夺回旧航标的真正目的之一，虽说营救天西贤治同样重要。“如果那时候维甘人公开声明他们是因为联邦失败的火星移民计划而滞留火星圈的受害者……恐怕局势会截然不同，可他们没有。相反，他们多年来沉迷于不知所谓的离奇作战方案，终于把他们原本具备的优势全都拱手相让了。说到当年导致许多联邦高官莫名其妙自杀的那些机密，假如它们一开始从未存在过，维甘就算伪造些看上去无比真实的内幕也不能动摇公民们。”
　　
　　“我和艾诺亚中校都认为，旧航标系统里可能藏有我们无法回避的……隐患。”安格拉佐上校揪着脸颊畔灰白的头发，神色忧虑地说，倘若那之中真保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幕，就算大家可以选择无视它，幕后黑手也不会以为参加行动的联邦军官兵们确实一无所知，“……实在是头疼啊，麦克尼尔上尉。我衷心地希望那里面一无所有，甚至维甘军都不曾从那里经过。”
　　
　　“把这事交给我吧，两位舰长。”麦克尼尔又灌了一口啤酒，拍着胸膛向安格拉佐上校和格罗迪克保证说，只管把战斗事务以外的工作交给他和罗根，一切都会在控制之中，“不管在那里面发现什么，都交给我来处理。别忘了，我不属于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格罗迪克摇了摇头，看上去并不相信麦克尼尔——倒并非不相信麦克尼尔的态度。“……嗯？有人要找你。”
　　
　　麦克尼尔一头雾水地拿起通讯器，原来是罗根请他到后勤部门商议要事。以为罗根发现了食物污染等重大问题的麦克尼尔不敢耽搁，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目的地，结果却哭笑不得地得知罗根希望今天由自己来为全舰的官兵们展示真正的高明厨艺，不禁无言以对。
　　
　　“这不太合适啊。”麦克尼尔有些犹豫，他总觉得这么做会让他在马卡洛夫等人面前显得有些不够体面，“过去互不相识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
　　
　　“奇怪，我记得你小时候还和我说过，司机、厨师不是什么低人一等的职业……更不是雇主的奴隶。”罗根煞有介事地说，这只是为了稳住马卡洛夫而已，“我利用从艾乌巴方面搜集的情报大致推测了他的口味，应该不会差太多。去做吧，这可比在几千万人面前卖弄自己的愚蠢好多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