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4：天狗食月（5） (第2/2页)

“我们这里有的都是些具备天赋或非常刻苦的MS驾驶员，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麦克尼尔有些好笑地看着战友们互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自己也不介意给这些在自己手下一直处于高强度备战状态的同伴们一点放松的机会，“正好我这顿饭也吃完了，咱们马上就去中心实验室吧。”
　　
　　石动少校所说的中心实验室，位于阿里阿德涅航标的核心区域，平时和被征用的航标其余区域几乎没有什么联系，MS驾驶员们也只是笼统地将其形容为【进行必要研究分析工作的地方】。对技术问题近乎一窍不通的麦克尼尔也不打算过问中心实验室内的事务，他需要在恰当的时候和麦克基利斯保持距离感，石动少校亲自出面邀请则另当别论了。
　　
　　穿过一条又一条两侧分布着不同实验室房间的白色走廊，麦克尼尔在石动少校的带领下进入了一座机库。这里摆放着几架MS，其中一架赫然是麦克尼尔等人在拉塔托斯克之战中从解放战线的维达尔部队之手夺回的毛莫高达。
　　
　　旁边还有一些曼·罗迪型MS，几名背后有着明显凸起痕迹、身上挂着红色的绝卖人条纹标志的MS驾驶员正和其他穿着白色防护服或工装的工作人员围绕着它们忙碌。看到这一幕，麦克尼尔不必问石动也能猜到麦克基利斯所进行的【研究】无非就是将加拉尔霍恩原本就掌握的完整的阿赖耶识系统相关技术应用到这场战争中而已。
　　
　　“七星会议还有高层的那些老古董都同意了吗？”麦克尼尔还没有接受阿赖耶识系统植入手术，他的战友们也一样。植入阿赖耶识系统并不能立竿见影地让MS驾驶员的驾驶技术有所提高，试图用植入阿赖耶识系统来逃避勤奋的训练和合理的训练方案无疑是愚蠢之举。“他们既然在MA的恐怖威胁下同意秘密使用丹因斯莱夫，再退让几步也不稀奇。MS和阿赖耶识系统搭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高达更是如此。”
　　
　　“是的。尽管MA危机的实际规模和危害还有待估计，七星会议已经同意在事态恶化时允许加拉尔霍恩的军人全面接受植入阿赖耶识系统手术。当然，等到事态真的恶化时再准备就来不及了，所以我们从1月开始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有不少人愿意为了守护人类世界而成为【异类】。”石动少校是麦克尼尔见过的所有加拉尔霍恩军官中情绪波动最少的人之一，这位在结识麦克基利斯之前曾经多次因出身原因被夺走晋升机会、以至于当时年近四旬仍止步于特务中尉的青年军官只有在提到麦克基利斯时才会露出笑容，“别紧张，这次不是要让你去接受阿赖耶识系统植入手术……这里还有另一件让我们烦心的事。”
　　
　　不明就里的麦克尼尔四处张望，没看到有什么异常现象。重新审视机库的麦克尼尔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毛莫高达上，而毛莫高达的驾驶舱就在这时弹出。等候在附近的加拉尔霍恩士兵们一拥而上，快速地拔掉了驾驶员颈部的缆线，并七手八脚地把大吼大叫的驾驶员送回了地面，又赶快把那人按在了担架上。和毛莫高达仍有一段距离的麦克尼尔听不清驾驶员在喊什么，他没能成功地从那人的胡言乱语中识别出任何一个他熟悉的单词。
　　
　　“跟我来吧，麦克尼尔中尉。”石动少校挥了挥手，示意麦克尼尔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从担架离开的通道进入了另一条白色走廊，在走廊尽头等待着他们的则是一间人满为患的病房，“……长话短说吧，外部给MS端安装的阿赖耶识系统存在许多技术缺陷，所以我们的技术人员更倾向于以高达的阿赖耶识系统为蓝本设计将要在格雷兹型MS等现役MS上安装的新一代阿赖耶识系统。遗憾的是有很多人不愿意把自己家祖传的高达交出来供他人研究，我们手头的选项十分有限。谁也没想到你们从解放战线手中夺回的毛莫高达会成为一个能让驾驶员发疯的毒瘤。”
　　
　　“怎么不早说？”
　　
　　“技术人员有侥幸心理，他们直到今天之前都一口咬定这些病人发疯甚至暴毙是由于外部的阿赖耶识系统植入技术不成熟、存在诸多缺陷。”石动少校面不改色，三言两语间隐隐把矛头指向了麦克尼尔，“你们在拉塔托斯克设施内和毛莫高达接触的时间并不短，难道就没发现这种异常现象？”
　　
　　“我可以保证我们之中没人在困守拉塔托斯克设施期间对毛莫高达动手动脚。”麦克尼尔凑近房门玻璃去看里面的病人，这些病人以绝卖人为主，也有像三日月那样并非绝卖人但仍植入了阿赖耶识系统的普通人。有些病人七窍流血、看上去和尸体已经没什么两样，另一些病人则不断地大吼大叫或是异常躁动地挣扎着、试图摆脱拘束床的限制。“它在下落不明期间出问题的可能性，要比在我们手中或在被秘密护送回地球后被人动手脚的概率大得多。”
　　
　　“你最好能让法里德上校也相信你的解释。”
　　
　　“他如果真的怀疑我，我们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麦克尼尔猜得到麦克基利斯比起怪罪自己更愿意让自己解决些问题，“所以，所有和毛莫高达连接过的人都疯了，而且你们至今没能找出他们发疯的原因。石动少校，你在护送毛莫高达回地球时应该还属于监察局，也许你会比我们更清楚它神秘失踪的细节。”
　　
　　“理论上应该被一直保存在梵格尔夫地下机库的毛莫高达是被法里德公秘密卖掉的，详情只有法里德公自己清楚。”石动少校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谁都没法在伊兹纳里欧逃往莱斯塔尔处接受庇护后了解详情了，“让我想想……我们确实有一些收获。毛莫高达最有可能被秘密出售的时间段，正好是阿德耐尔·迈耶教授意外身亡前后。”
　　
　　难不成塞克雷斯知道些什么？麦克尼尔无法肯定，他确实曾经和塞克雷斯谈论过迈耶教授生前的事业，遗憾的是塞克雷斯虽然精通迈耶教授生前提出的不少理论却没有参与到伊兹纳里欧和迈耶教授的合作中，这其中的具体细节恐怕只有伊兹纳里欧本人才能说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我或者其他人接受了我们加拉尔霍恩版本的阿赖耶识系统植入手术后就可以解决这个难题，对吧？”麦克尼尔考虑了片刻，他承认自己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一直以来，他没有成为高达驾驶员的唯一理由就是高达在战场上的威力需要配合阿赖耶识系统才能发挥到最大限度，随便把高达像普通MS那样使用对加拉尔霍恩的神话是一种重大威胁。“你应该坦诚一些，在机库里直接和我这么说。”
　　
　　“不，法里德上校希望你去协助我们完成另一项工作。72架高达之中，现存的高达只有20多架，余下的并非都是被MA击毁，也有可能像现今被称作端白星高达的马可西亚斯高达那样被人以其他名义使用又或者干脆下落不明了。”石动少校来到麦克尼尔身旁，加倍严肃地板着脸说，麦克基利斯希望弄清这到底是毛莫高达的独有问题还是所有失踪高达的共性（虽然毛莫高达只不过是被伊兹纳里欧卖掉而已），“和毛莫高达失踪时间相近的，还有库赞家族的桀派高达。监察局的线人汇报说，他们在破晓地平线团的秘密基地里发现了它。”
　　
　　“问题是，我若想要验证这究竟是不是毛莫高达的独有问题，就仍然需要接受阿赖耶识系统植入手术。”麦克尼尔有些奇怪地看向一本正经的石动少校，他发现对方在某些问题上的理解和他不太一样。
　　
　　“技术上来讲……是的。”
　　
　　“那你应该直接在机库里和我说。”
　　
　　“但我不是为了专门通知你来接受阿赖耶识系统植入手术才找你来的。”石动少校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不太合理，“……你主管着第一MS大队的训练计划和训练工作，原则上你该以当前任务为重，这里没人能代替你。”
　　
　　麦克尼尔忍不住笑了，他应该感谢自己选择了一位比较关心下属的上司，“我和你都没必要这样纠结。破晓地平线团刚刚在攻打火星的战斗中被重创，我们装模作样地去痛打落水狗不会引来任何怀疑，手术就在航行过程中完成即可。让法里德上校派最专业的团队过来。”
　　
　　“这太危险了。”石动少校本能地拒绝了麦克尼尔的要求，“虽说我们的这套手术不像外界流传的那套有诸多限制还伴随着高风险，但任何手术本身都有风险，况且一般人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我不是一般人。”麦克尼尔拍了拍石动少校的肩膀，转身就走，“去准备吧，法里德上校会同意的。你们当初也不觉得多特殖民卫星群的屠杀可以被那阴谋始作俑者之外的人阻止，但我和我的战友们做到了。无论如何，我们是为了完成一般人不敢想的事业才集结在法里德上校麾下的，石动少校。要对我们彼此的战友、对我们自己，有充分的信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