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1：荧惑守心（2） (第2/2页)

“看来是拒绝支付赎金了。”麦克尼尔挥动战斧，砍开了敌机的驾驶舱，暴露出了里面瑟瑟发抖的海盗MS驾驶员，“喂，有没有尝试过用激光剑把人烧掉？估计也没有，但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个类似的。”
　　
　　他和罗根的临时同伴们看不到发生在漆黑太空中的那一幕，不过方才成功地入侵了海盗通讯的罗恩又很贴心地将麦克尼尔所看到的画面呈现给了舰桥上的众人：那是一具恰好从腰部被劈开的尸体，或者该称之为两段尸体，尸体的中间部位因战斧体积因素而出现了大量缺损。失去了宇航服的保护后，处于真空之中的尸体正在迅速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很快失去了原先的人体形状。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完成了处决仪式的麦克尼尔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敌人，“我说不准你们之前打劫过多少人、把多少人变卖成绝卖人，今天碰到我们算你们走运啦。早些见上帝，就会少犯下些罪行、少受些苦。”
　　
　　要是罗根没提前返回就好了，奔向敌舰的麦克尼尔有些郁闷地想着。他准会让罗根给所有船舱都开个洞、让这些名副其实的老鼠、名副其实的人类渣滓在宇宙中充满痛苦地迎接死亡。然而这样做也无济于事，遍布地球圈之外的宇宙海盗并非他一人能够杀尽的。
　　
　　和麦克尼尔同乘一艘船的加拉尔霍恩技术人员和文职人员们还是头一次见到麦克尼尔战斗时的样子，他们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当成能够持续到木星圈的谈资。处于议论焦点的当事人没有这些顾虑，他只打算把这些宇宙海盗杀得一干二净。躲开那艘老旧的武装货运船并不需要什么技术，正如尼克·西摩尔·帕克最喜欢说的那样，麦克尼尔仅用一只手驾驶MS也能消灭它。接下来就是像打地鼠一样逐一用战斧拆毁各个船舱，顺便用火炮处决几个妄想着能够逃离制裁的家伙。
　　
　　然而等麦克尼尔返回时，他的脸色却不大好看。看出战友还有许多心事的罗根礼貌地让簇拥过来的船员们回去坚守岗位而不是找麦克尼尔闲聊，而后扶着麦克尼尔回到了卧室内。
　　
　　“看到你这副死人一样的脸，我就知道情况不简单。怎么回事？是其他派系的人雇佣来拦截我们的吗？”罗根说着，马上列出了嫌疑人名单，“虽然我们是中立的，在你对军校学员发表了那篇演讲后，大概会有很多人认为你是莱斯塔尔·艾里安（RustalElion）的追随者，这就难办了。伊修家族和法里德家族不见得需要亲自下令，有太多想讨他们欢心的人愿意揣测贵人的意图。”
　　
　　“我不是说那个。罗根，那艘海盗船上，有不少看起来可能还没超过10岁的孩子。”麦克尼尔伸手摘下了罗根的墨镜，戴在了自己眼前，“可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机会……这和在战争中消灭敌军的儿童兵是不一样的。见鬼，我要是不杀他们，他们就会继续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一样攻击我。”
　　
　　“如果你想要保持你之前的想法、推动一切朝着那个方向发展，那就千万不要轻易地让任何人发现这些没用的念头。”罗根并不打算和麦克尼尔聊聊怎么废除事实上的奴隶制，那非得把整个人类世界翻个底朝天才行，加拉尔霍恩和地球四大经济圈都难辞其咎。“你又不是林肯，别想这些了。善意和同情并不能让黄区平民和红区平民——如果有的话——真正成为和其他人平等的【人】。”
　　
　　“我一直都很清楚，正因为如此才……”麦克尼尔欲言又止，他仔细考虑了片刻，觉得他们能在短短几年内做到的事还是太少了。“……说真的，我有点害怕了。GDI没有支撑到300年，如果真的撑了这么久，或许……不见得会……”
　　
　　这时，麦克尼尔腕表响了。是船长专门告诉他一个好消息：飞船已经进入安全区域，他们终于不必担心再受到宇宙海盗追击了。事实上，就在船长把这件事告诉麦克尼尔的时候，舰桥上的船员们刚观测到另一艘海盗船转向离开。
　　
　　但麦克尼尔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的安全并不是来自于加拉尔霍恩木星支部，而是来自于事实上支配着木星圈的巨型企业集团【提瓦兹】（Teiwaz）。这个内部行事作风有点类似黑帮的大型组织，才是维持木星圈治安的根本，相比之下加拉尔霍恩木星支部能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罗根也曾经对麦克尼尔说，所谓协助木星支部制定防御计划，到头来也许都会变成【以和提瓦兹合作为核心】的样子货，这正是连麦克基利斯等外人都觉得此次出差十分蹊跷的重要理由。
　　
　　“要去接触他们吗？对方是木星最强大的本地势力，没他们的合作，我们就无法在这里推行任何议程。”罗根陪同麦克尼尔前往舰桥，半路上他建议麦克尼尔找个机会去拜会一下这些地头蛇，虽然那可能让加拉尔霍恩内部的部分人员产生错误判断，“……或者不见面也行，可趁着这个机会建立些私人合作关系准没错。”
　　
　　“那就顺便帮天西一个忙吧，他也对提瓦兹很感兴趣，可能是文化因素使然。也许提瓦兹的创始人特别喜欢日本文化？我听说他们内部的高级成员都有汉字名。”麦克尼尔两手一摊，说也许可以帮天西贤治的【天西机械公司】委托提瓦兹建造些武装货运飞船。他着实有些羡慕这个平行世界的天西贤治也经营着一家企业。“不说那些了。做得隐蔽些，别让其他人怀疑。”
　　
　　“当然了。”
　　
　　气态巨行星木星不像火星那样拥有可供人居住的地表，尝试着把木星改造成类地行星更是无稽之谈，因而木星圈的人类定居点主要分布在环绕木星或木星各卫星飞行的大型太空站、人造殖民卫星之中。加拉尔霍恩木星支部和提瓦兹总部【岁星】也不例外。仅从规格上来看，巨大的【岁星】无疑使得加拉尔霍恩木星支部黯然失色，近年来的几任木星支部长都曾经就此提出过自己的建议，却都被上级以可能触怒提瓦兹为由拒绝了。有人谣传说，加拉尔霍恩曾经发布过内部通知，要求在火星圈至木星圈有生意的合作伙伴竭力避免和提瓦兹发生正面冲突。
　　
　　载着麦克尼尔等人的客运飞船在同提瓦兹的巡航飞船取得联系后终于摆脱了一个月来纠缠不休的宇宙海盗们，得以顺利地接近木星。这是麦克尼尔和罗根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这颗以往只能出现在天文望远镜或探测器拍摄照片中的气态行星，他们兴致勃勃地对着木星上的纹路指指点点，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只需对着夜空数星星的无忧无虑童年。
　　
　　“希望情况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刚乐观了片刻的麦克尼尔想起了和木星圈有关的传闻，他不能不重视可能导致木星圈同样陷入混乱的许多隐患，“假如是提瓦兹势力范围内的状况不容乐观，那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假如是加拉尔霍恩影响下的局势恶化，万不得已之时还可以求助提瓦兹。”
　　
　　为了排除自己的不祥预感，麦克尼尔决定按原计划先去木星支部报道。相比偶尔还能得到增援的火星支部，加拉尔霍恩的木星支部情况更是不乐观，那些被派来迎接麦克尼尔等人的MS和宇宙飞船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即便最新者好像也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用300年前的理念和设计图制造新的武器装备或许还无伤大雅，让落后装备超期服役则直接超出了麦克尼尔的容忍底线。
　　
　　首先需要对木星支部的实际武装力量进行客观的评估，以确定所能处理的危机规模。顺利抵达目的地并和前往太空港迎接自己的木星支部军官们说了些客套话后，麦克尼尔当即提议先去参观机库和太空军港，他的想法不出意外地受到了其他军官的阻挠。这些或是体型臃肿、或是骨瘦如柴的家伙们七嘴八舌地对麦克尼尔说，木星支部难得迎来从地球总部统制局前来考察的客人，优先招待远道而来又在一路上没少被海盗袭击的麦克尼尔一行人才是当务之急。
　　
　　“我就不该对他们抱有幻想。报告中提到的武器装备和战斗人员数据，说不定都是假的。”内心毫无波动的麦克尼尔笑着接受了这些同僚们的邀请，他现在明白常规手段是断然没法解决问题了。“这些人也真是可笑。会为他们的疏忽和侥幸心理丢掉性命的只会是他们自己，又不是我们。”
　　
　　“他们只会对自己权力的来源负责，讨好上司自然比做好本职工作更重要。”罗根不痛不痒地小声对麦克尼尔说，自己当年的一部分手下也可以被归类为此等庸人，“……我不信你的部下不会产生类似的想法。”
　　
　　“你说得对，而且情况在缺乏有效监管之后就更加令人不忍直视了。”麦克尼尔保持着体面的笑容，向他们所经过的每一名加拉尔霍恩军人打招呼。他们还代表着地球总部的形象，这关系到木星支部和木星圈本地势力的配合程度。“这次先放过他们，现在还不是和他们算账的时候。”
　　
　　唯独一件事稍微让他感到满意，那就是这里的太空港附近没有公然叫卖绝卖人的人贩子。等他得知那全是因为木星支部连夜把人贩子们迁移到别处时，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之后的事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