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3：达耳达诺斯（9） (第2/2页)

距离还在不断缩短，他尝试着向那些张牙舞爪的浮游激光炮开火。导弹会被直接拦截，用炮弹或许不会被拦截，但也无法击中目标。放眼【丢卡利翁号】上的甲胄骑士机甲驾驶员，能做到把火炮和电磁炮当导弹一样使用的就只有罗根，也只有号称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可以完成在几十千米之外不经制导地命中目标的奇迹。然而，当麦克尼尔请求罗根先破坏其中几门浮游激光炮时，罗根出人意料地拒绝了麦克尼尔的要求。
　　
　　“放心吧，迈克。”罗根的话中饱含着一种让麦克尼尔感到有些陌生的情绪。他想起来了，马克·谢菲尔德将军遗憾地通知手下GDI已被UN切断资金和武器弹药供应时也有相同的语气。“我向你保证，我们可以把那些激光炮全部完好地夺下来。”
　　
　　“不，根本没那回事！”
　　
　　“这只是你的眼睛能看到的牺牲而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会有更多人因为你一个不起眼的念头或随意下达的命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种事不用你强调，你是觉得我活了快80岁还没想清楚这些吗？”麦克尼尔有些发抖了，他完全明白了罗根的想法，“我有自己随时粉身碎骨的觉悟——”
　　
　　“果然呢。所以，你就更应该站在那里看着别人为你的愿望而战斗到死。到底是什么给了你只要参与其中就能脱罪的错觉呢？”
　　
　　不仅甲胄骑士机甲驾驶员们，战场上的地球联合军飞行员们也强烈赞成先找机会摧毁几门浮游激光炮、减轻敌机的火力压制。几乎没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赫歇尔】铺天盖地而且永不中断的激光火力网使得击中其中一门浮游激光炮困难重重，而唯一有希望突破敌人的拦截、径直命中目标的罗根又声称自己现在没有命中的把握。面对着战友们的不满，麦克尼尔也只得硬着头皮解释，罗根所说的没有把握就是强迫去他打也不可能命中的意思。
　　
　　凭借着麦克尼尔镇定自若的指挥，从【丢卡利翁号】出发的甲胄骑士机甲部队在同敌人的距离缩短到10千米以内之前都没有承受严重损失。这一情况双方进一步拉近距离之后有所改变，发现已经有地球联合军作战部队足够接近的马里尔西安伯爵改变了浮游激光炮的分布，更密集的火力砸向了麦克尼尔等人。这时，几架白色涂装的KG-7甲胄骑士机甲脱离队伍，以最快速度向着目标飞驰而去，把友军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赫歇尔】随即调集了部分激光炮拦截它们，结果并不理想。相比其他离队之后很容易被击落的战斗机或甲胄骑士机甲，这几架白色的甲胄骑士机甲分外棘手，它们总能以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在最后一刻躲过激光炮发射的致命射线。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短，【赫歇尔】不得不动用更多浮游激光炮来拦截，这又为其他方位的地球联合军部队创造了进攻的时机。红色的人形甲胄骑士机甲不得不和身旁那规模夸张的浮游激光炮组一同转移，以免被命中。
　　
　　“像是俄国人喜欢的战术。”界塚伊奈帆在那些甲胄骑士机甲离开队伍时已经猜到了真相。因为敌人的火力过于密集，即便【塔尔西斯系统】也无法给战士们找到一条生路，但如果根本不考虑自己的存活而是利用预测的路线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从整体角度而言无疑能够确保胜利。父母全部死于上次灾难又目睹着自己的同学被火星军所杀的伊奈帆自问也做不到安排如此无情又高效的战术。“……大天使-01，这是我们的机会。等到干扰开始，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
　　
　　“如果俄国人没有自愿这么做，他就会用ASIMOV接管那些KG-7的控制权，他一定会的。”麦克尼尔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能让罗根再有闪失，“全体作战人员注意，配合前方友军行动。在干扰开始后专注于破坏敌方Aldnoah甲胄骑士机甲。”
　　
　　既然众人都对罗根一行人只是利用【塔尔西斯系统】的预测能力拖延时间一事心知肚明，注定要到来的悲剧很快就发生了，那些跟随罗根出战的KG-7甲胄骑士机甲在距离目标只剩下几千米时被接二连三地击中，俄国人驾驶员们还没来得及说半句遗言就已经人间蒸发。与此同时，【赫歇尔】和它那庞大的浮游激光炮组正在竭尽全力地进行回避机动，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火力使得它难以再停留于厂区上空。
　　
　　被逼无奈的【赫歇尔】只好转入了防御姿态，它将一部分浮游激光炮充当盾牌，并手持两门激光炮继续向逼近的罗根开火。在这么近的距离，罗根·谢菲尔德是不可能失手打偏的，然而罗根仍然没有开火的意图。
　　
　　“是时候了，罗根。”麦克尼尔再次打开了通讯，“向它开火！”
　　
　　“不完美的胜利就等同失败，迈克。”
　　
　　“……是我错了。”
　　
　　“认错要是有用，法律和规矩就没必要存在了。你是最懂规矩的人，也是最喜欢用不那么守规矩的方式捍卫规矩的人，应该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焦急的麦克尼尔只得联系友军，希望他们能够在罗根的不负责任行为带来更大的危害之前结束这场战斗。其他屡次攻击都未能命中目标的甲胄骑士机甲驾驶员和战斗机飞行员们将他的请求视为刁难，并认为罗根只想拼命去抢夺功劳而已。
　　
　　目标近在咫尺，他人眼中敏捷的躲避对罗根而言漏洞百出。马里尔西安伯爵也许确实是一名合格的甲胄骑士机甲驾驶员，或许在某些方面称得上优秀（控制30门浮游激光炮确实不简单），但还是没有超出罗根的预料之外。最后一段距离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马里尔西安伯爵势必会在紧急关头不顾一切地将所有浮游激光炮调回、疯狂地向着罗根的KG-7甲胄骑士机甲开火，而干扰就将在这时开始。
　　
　　敌人的反应和罗根的预判没有什么不同，手忙脚乱的【赫歇尔】确实调转绝大部分浮游激光炮的炮口对准了罗根。曾经在战场上给地球联合军带来无穷恐惧的神兵利器现在反过来被用于对付火星军，纵使那些浮游激光炮中还隐藏了利用Aldnoah科技的超光速通讯实现遥控的手段，马里尔西安伯爵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及时做出反应。况且，罗根·谢菲尔德的近战水平相对较差，是和麦克尼尔相比而言。
　　
　　爆炸就在这时突然发生了，毫无预兆。麦克尼尔眼睁睁地看着那架白色KG-7甲胄骑士机甲向下坠落，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比我还任性啊，罗根。”
　　
　　“……由于未知原因，激光炮实际上延迟收到了指令并仍旧开火，这是其中一种合理的解释。”伊奈帆没有犹豫，麦克尼尔也一样。罗根的突击行动失败实际将附近的地球联合军置于相当不利的处境之中，火星军那一视同仁的大范围干扰装置是不会区分敌我的。
　　
　　飘浮在【赫歇尔】周围的剩余28门浮游激光炮只停摆了片刻，然而在它们恢复正常工作以前，那架橙色KG-6甲胄骑士机甲发射的炮弹和导弹已经从多个方向击中了【赫歇尔】的躯体。紧接着，苍白的KG-7甲胄骑士机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击了目标，把红色的对手踢进了还敞开着的太空飞船发射口内部。外面剩下的28门浮游激光炮争先恐后地前去保护马里尔西安伯爵，但麦克尼尔早已通知战友们在他成功将敌人逼退进入地下后直接将出口炸塌。接连不断的爆炸剥夺了浮游激光炮组支援【赫歇尔】的最后一丝希望。
　　
　　仅仅两秒钟过后，焦头烂额地准备对付外面这些浮游激光炮组的地球联合军将士们惊讶地发现，它们全部自行坠地了。答案在大约一分钟后被揭晓，工厂区域内不起眼的一角发生了小规模爆炸，麦克尼尔的白色KG-7甲胄骑士机甲用一把链锯穿透了【赫歇尔】的驾驶舱、挑着这对全体战士们而言最具价值的战利品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也宣判了在场负隅顽抗的其他火星军的死刑。
　　
　　“各位，我们已经胜利了，马里尔西安伯爵受到了正义的制裁。”那个熟悉的声音向着战友们广播了胜利的消息，“……剩下的敌人，统统歼灭，一个不留。”
　　
　　原则上而言，地球联合军的士兵们是需要遵守纪律的。就实际情况而言，地球联合军的宪兵从未追究过屠杀火星军俘虏或虐待战俘之类的罪责。没人会拒绝把这些丧心病狂的敌人彻底消灭，处于胜利带来的狂喜中的士兵们旋即响应了麦克尼尔的号召。等待着这处火星军据点内的火星人和地球人仆从军的将会是无比痛苦而缓慢的死亡。
　　
　　伊奈帆没有加入到杀戮中，他正在寻找麦克尼尔的下落。附近只有不知何时被抛到地面上、无人理睬的【赫歇尔】残骸，把它变成这副模样的战斗英雄早已不见踪影。学生兵领袖犹豫了一会，说服同伴们协助麦克尼尔前去寻找坠机的罗根和老格兰杰。如果他们都不幸遇害，至少要找到那两人的尸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