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釜山事了,兄弟相争 (第1/2页)
雨鞭笞着柏油路面,积水映着红色灯光,看上去有些像血水,两辆货车碾过十字路口时,轮胎碾过积水都发出闷响。
铁皮车厢被雨点砸得震颤不休,两个货箱里数十条人影随颠簸晃动。
他们呼吸间都翻涌着货箱里残留的鱼腥味和铁锈味,这些人手掌攥紧了钢管刀子,皮革与铁锈的酸腥正在密闭空间发酵。
急刹让货箱铁皮发出哀鸣,门边的男人踹开车门的瞬间,暴雨混着风声灌入耳膜。
领队男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喉结在紧绷的皮肤下滚动,他啐出口腔里的雨水吼着,“给老子砸!”
身后爆发的怒吼声盖过雷鸣。
他们咧开的嘴角沾满雨水,攥住钢管冲向酒吧,酒吧的招牌此时在雨中正扭曲着,亮光在路上的积水中照出一些倒影。
张道植在酒吧门口早就集结了一帮亲信,见到冲过来的亡命徒们,开始带着人在奋力反抗,但局势还是呈一边倒的样子。
很快招牌上的灯管就在雨中被砸烂,玻璃渣混着雨水泼进了酒吧里面,地上的积水被黑帮们的奔跑踩得稀碎。
“关门!”张道植吼着,卷帘门很快轰然坠落。
他拎着棒球棍,站在后方。
张道植并没有动后腰上的手枪,李佑只派来了宋瑞娜手底下的人。
这是场规则里的肉搏战。
如果动枪,张道植心知自己早就死了。
有人爬上桌子,从旁边小窗看过去,道路的十字路口处,集装箱货车已经被打开,里面还在窜出提着棍棒刀斧的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好运逃进来,外面的巷口处,垃圾桶后传来金属刮擦声,想要逃跑的青年膝盖被棍棒敲中,倒在地上哀嚎。
“守好这里!”张道植瞪着眼睛,他的心腹并不多,在酒吧里的这几十人就是剩下的全部了。
已经在外面的砍杀中损失了数十人,好在外面并没有对伤者赶尽杀绝,只要投降就有活路。
防盗卷帘门这最后一道防线,很快被劈开豁口,卷闸门哗啦四分五裂,潮湿的风雨就裹着腥气涌进来。
“西八..”张道植挥舞着棒球棍,身先士卒的冲上去。
乱战中,他看到有人正将匕首扎进自己手下的咽喉,刀刃刮过喉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血箭直直朝着他喷了过来。
趁着血雾,对方仍在挥刀刺过来,张道植情急中拎起椅子,匕首刺入木头的闷响炸在耳畔,他重重推了一把椅子,顺手从地上抄起碎酒瓶扎进对方大腿。
惨叫声未落,又有三道人影翻过吧台,钢管刮过金属台面迸出火星。
张道植深吸了一口气,且战且退的走到楼梯口,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味,掌心黏腻不知是汗还是血。
环顾整个酒吧,他心中叹息。
只感慨了短短两秒,后颈汗毛倒竖的瞬间,他矮身撞向冷藏柜,整面玻璃门轰然倾覆,冰雾裹着酒瓶碎成湛蓝的浪。
“张道植!”
纯正的釜山口音吼着,抡着消防斧的高瘦男人就劈了过来,将楼梯扶手劈出木屑。
雨从破碎的窗户中灌入,混着血水在地面汇成暗红色溪流。
很快张道植就带人缩到了二楼。
人数变得更少了。
在张道植附近的人,大多脸上惊疑不定,心中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再亲信,他们也是人,也只是普通的黑帮。
得益于李佑对金门安保不断增加的投入,不管釜山还是其他城市,那些体格最好的一批人,早就被招走了。
张道植背靠墙壁喘息,西装前襟裂口露出里面套的防刺背心。
没这个背心,他早就被捅进去好几刀子了。
“宇哲,”张道植对自己这个好兄弟有些愧疚,他看了看喘着粗气的宋宇哲,“对不住你了。”
宋宇哲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有些想念自己家中的老婆小春了。
张道植缩在这酒吧二楼的灯红酒绿当中,听着外面的一片打杀声,心中愤恨,他不甘心.
可这已是穷途末路了。
他不是没召集人来护卫,只是招来的人就只有这么多。
这么几年下来,底层小弟们更认可的是金门集团的名头,而不是‘张道植’这个名字。
他和宋瑞娜,平常都是手底下泱泱几百号人的釜山大佬,可他这晚也就召集了四十多人。
而宋瑞娜派来的第一批就七八十号人。
轿车掠过酒吧门口,停在没有了尸体和伤员的道路旁,穿着皮夹克的宋瑞娜走出来,冷冷的踩着血迹走进酒吧。
“代表nim,张道植他们就在楼上,经过了两轮清剿,最多不到二十人。”
宋瑞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了圈酒吧,堆迭的香烟浸在血泊里,到处都是碎酒瓶和碎玻璃,酒水也在不停流淌到地上。
外面站着黑压压的人群,那些雨衣下的砍刀映着街灯寒光,像一群竖起背鳍的鲨鱼。
“结束了,”上面据守的张道植放下一点窗帘,突然间叹了口气,“我们输了。”
二楼众人默然。
“道植,”宋宇哲调转目光看过去。
“有会长的命令在,站在我这边的本来就是少数,”张道植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苦笑起来,“没有机会了,这还只是宋瑞娜的人。”
“集团的精锐还在压阵,”张道植咬咬牙,有些绝望。
“你们下去,不用再管我了,”他低声说着,让其他人投降,自己则一步步走回深处的包间。
其他人凝视着他的背影远去,没有开口挽留。
半晌后,宋宇哲带着人走了下去,“我们投降。”
张道植的身影当然不在其中,他折返回了包间,坐在自己那张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倚着沙发举起颤抖的右手,直到子弹钻进他的脑袋,嘴里咬着的雪茄随狞笑明灭。
很快就有人闻讯而来,再将这个消息层层上报。
得到张道植自杀这个消息的李佑毫无波澜,只是轻轻摆手,“明天给韩半岛的人传个消息过去,要求他们来釜山奔丧。”
“是,”全在俊点头应着,“那张道植那些亲信该怎么办?”
“交给宋瑞娜处理,”李佑随手扔着那枚高尔夫球,高尔夫球杯带着风声砸向墙壁,又在砸到墙壁之前被念动力拉回。
小小的高尔夫球来回飞舞,道道破空声响在整个顶层。
“她想当我在釜山的代言人,这只是最基础的事情。”
十二月三十一日,是二零零六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布置好灵堂后,开始吊唁张道植的第一天。
灵堂外悬着细密雨帘,檐角垂下的黑纱被风掀起又落下。
追悼会很是沉闷肃穆,前来吊唁的人们默默地上香行礼,低声劝慰家属。
灵堂门口的大理石地砖上,蜿蜒的水渍被无数双黑皮鞋反复踩碎,一个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们将花圈递给礼宾。
这些吊唁者们面无表情,机械化完成着鞠躬,黑色西装下摆随着动作掀起细小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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