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大战:苍翠余烬 OR8B-EP3:进取(19) (第2/2页)
“刚才我向几个俘虏询问了他们在此期间的生活,有几个人跟我说这里的军官喜欢虐待士兵。”舒展着酸痛的筋骨的斯塔弗罗斯看到了在站台边散步的麦克尼尔,便快步赶到同伴身旁,并把铁轨上的深色痕迹指给麦克尼尔看,“……这样的长官哪,一旦和士兵失去了联系,他的手下很快就会逃跑的。”
“除非士兵对我们的仇恨和厌恶完全压倒了他们对长官的。”麦克尼尔背着手,和斯塔弗罗斯一同在站台上散步。今天的天气还算晴朗,这对于已经见过了连日阴雨的麦克尼尔来说也算是半个好消息,“对了,我现在有个初步的想法……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把劳动营的俘虏吸收进来?”
“暂缓吧。”有些秃顶的希腊人摇了摇头,他的态度比麦克尼尔谨慎得多,“仅仅这一次并不能说明什么,麦克尼尔。况且……”他停下了脚步,语气也低沉了许多,“等我们和共和军会师之后,这些俘虏很可能会被共和军的宣传打动,到那时……我说不准。”
“也好。”麦克尼尔听斯塔弗罗斯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他其实希望能够早些把更多的敌人争取过来——不仅要拿敌人的武器装备,连人都要成为起义军的一部分。但一来那些仅为了填饱肚子而参军的人不可信,二来也并不是每一个联邦军士兵都会轻易地被说服,那些因为信仰上的敌对而加入战斗的敌人就是明证,“虽然暂时不做调整也没问题,只是劳动营这个暂编单位的定位日后会在我军内部形成不小的麻烦。”
“你担心他们会在战场上倒戈?”斯塔弗罗斯一语中的,“那反而只是最轻微的害处了。”
尽管麦克尼尔和斯塔弗罗斯还对包括塞拉少校在内的俘虏保持着警惕,之前长期负责监督劳动营的伯顿已经决定改变对这些人的态度了。他和帕克一商议,两人找到塞拉少校,很诚恳地向被俘的原联邦军指挥官兼临时市长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您的忠诚,我们已经感受到了。”担心帕克说错话的伯顿提前告诉对方保持沉默,那些用来讨好别人的话还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比较妥当,“真是可惜啊,您是联邦军的指挥官并恰好因一些机遇而被委任成为敌人的市长……不然我们要么不会成为敌人,要么本还是战友。”
——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闭着嘴的帕克想着。塞拉少校也不是没考虑过逃跑,只不过那些计划往往在起步阶段就被麦克尼尔发现了,这才使得本来可以凭借着作为代理市长独当一面的经历而在军队内飞黄腾达的少校免于被卡尔多苏上校下令枪决。左想右想都觉得塞拉少校为了保命的念头更多一些的帕克到底也没法解释对方刚才为什么没有尝试逃跑或当场叛变,他只得把这一切都归结为起义军在此地的强悍力量。
塞拉少校讪笑着,变得温顺了不少的俘虏顺口说了些讨好伯顿的话,这些听起来有些肉麻的字眼被跟在后面的帕克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什么【在和起义军长期相处的过程中认识到了目标的正确性和整合运动的罪恶】之类的借口肯定全都是假的,要是哪天这家伙跟起义军失散了之后还会主动跑来寻找他们,那才说明这位前市长已经心悦诚服了。越想越生气的帕克鼓着嘴,他那恼怒的模样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每一个从这三人身边路过的士兵都好奇地盯着稍微落后一些的膨胀河豚。
“……情况大概是这样。”目睹了这一切的奥利维拉中校和自己的长官商议着将劳动营充分利用的方法,他不得不慎重地考虑斯塔弗罗斯刚刚提出的建议,“也是时候了,上校。我们这些【作战任务代表】,之前只能算是用暴力吓住了他们,让他们不敢逃跑;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不愿意逃跑。”
“做到这一步,很难啊。”卡尔多苏上校没有放松下来,他要求士兵们迅速组织防御,而他则在几名军官的陪同下到处巡视车站周围的防线,“整合运动倒行逆施到那种地步,公民们不也还是保持沉默吗?当然,这得怪我们……”
奥利维拉中校的喉结上下跳动着,他曾经在圣保罗的起义军司令部里做过参谋工作,接触过那些大人物,因而也更了解起义军的实际情况。尽管嘴上不愿承认,他知道卡尔多苏上校所说的话当中至少有一半是正确的,而整合运动在宣传中对起义军所做的污蔑也有一小半是事实。现在去反悔已经毫无意义,他们必须迎接新的命运,让火炬继续燃烧下去。
上气不接下气地返回车站的侦察兵向看守车站的卫兵报告了最新发现,这一消息立即让众人紧张起来。卡尔多苏上校一声令下,第四骑兵团的战士们全部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准备迎接下一场残酷的战斗。如果敌人试图在这里拦截他们,第四骑兵团的任务便是打破封锁、为第二步兵师和共和军的会师打通最后的障碍。
出现在远方的军队看上去有些奇怪,模样也和起义军以往接触过的州军或联邦军不同。躲在沙袋后的麦克尼尔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许久,突然自己笑了起来。一旁的伯顿见状,以为出现了什么重大险情,连忙向麦克尼尔追问详细情况。
“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他们应该不是敌人——半年多了,我没见过连士兵服装颜色都不统一的敌军。”麦克尼尔挥了挥手,让刚有所懈怠的机枪手们继续待命,“……你们还是要守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意外,这些制高点就交给你们了。”
众人紧张地守在车站建筑上方,他们看到有一名起义军士兵骑着战马离开车站、向新来的这群神秘人赶去,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信使的命运吸引住了。尼克·西摩尔·帕克屏住呼吸,把手指搭在扳机上,做好了随时打响第一枪的准备。
麦克尼尔握紧望远镜,他看到那名信使和几名穿着浅绿色军服的军人谈话,其中有一人命令后方的士兵停止行动,而后这几名军人便在信使的带领下朝着车站前进。发觉那些接近车站的不明士兵全部停止了行动后,麦克尼尔暂时松了一口气,他可不认为真正的敌人能仅凭这几人就攻占车站,除非敌人派来了魔法师部队。
“我去下面看一看,你们继续待命。”麦克尼尔向着伯顿和帕克嘱咐了一声,让他们维持秩序,“没新命令就别乱动。”
“哦,是要去见见共和军的人吗?”伯顿来了兴趣,但他却没能从帕克那里得到响应,“我也想去看看——”
“你回去。”麦克尼尔推了他一把,“嗯……我怕你们两个管不住自己的手。至于我呢,我跟NOD兄弟会合作过好几次了,在这种事上有经验,也比你们更有耐心。”
来自合众国的志愿者抵达车站下方时,那几位前来主动拜访他们的疑似共和军代表已经来到了站台上。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白发的老年军人,看上去约有七十岁,他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简陋军服,身上没有任何表示其身份的符号标志,和普通士兵没什么区别。卡尔多苏上校一见到这个脸上遍布皱纹和老年斑的代表,首先向对方敬礼,而后快速走上前去握手、大声地说了几句问候对方的话。
“我们现在是战友了,将军。”
“为巴西的革命事业而战,无比光荣。”被卡尔多苏上校称呼为将军的老人环视着附近戒备森严的起义军士兵们,“你们能走上这条道路……我很高兴。”
几分钟后,奥利维拉中校通知车站中的士兵们,他们已经成功地同共和军的先头部队会师了。整座车站先是安静了一阵,而后几乎被欢呼声掀翻,庆祝的声浪在共和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车站时达到了顶峰。没有完全走入站台的麦克尼尔看得真切,这些只在帽徽位置别了一颗五角星的士兵们身上没有任何表示军衔的符号,而他们所使用的旗帜也并不是巴西的现行国旗——那是一面黑红白自上而下排列的三色旗,中央位置有一颗金色五角星。
“见鬼,还真就是这种风格。”麦克尼尔暗骂了一句,但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返回上方防御阵地并告诉战友们下来一同庆祝会师成功。不知为何而有些闷闷不乐的伯顿和帕克也很快加入到了欢呼的海洋中,他们暂时抛却了自己的偏见,为获得了临时盟友而欢欣鼓舞。
把两位战友劝下去庆祝的麦克尼尔却又自己返回了车站大楼顶部,他意外地发现了同样在看风景的斯塔弗罗斯。
“斯塔弗罗斯,你不下去迎接一下新盟友吗?”麦克尼尔想起了斯塔弗罗斯的遭遇,他多少能理解对方的感受,“……他们是巴西人,而且还是另一个世界的巴西人。您没必要把俄国人做的事情算在他们头上,哪怕这些家伙看上去正像是受莫斯科方面直接指挥的。”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麦克尼尔。”斯塔弗罗斯没有回头,“你可以走了。”
麦克尼尔的嘴唇蠕动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斯塔弗罗斯——这位希腊将军明明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同意过为了对付伊普西龙而和俄国人联手的提议。英勇无畏的GDI将军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身后,被过去的回忆所纠缠的斯塔弗罗斯抬起头来,望着那面迎风飘扬的三色旗,陷入了沉思之中。
TBC